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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節 夢幻魔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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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幻魔都的秘宮中,十大魔王和四大長老,站在堆滿符紙的青磚地上,面色的凝重的圍繞著一座水池。

混合著肉漿的血柱,從十個黃金打造的龍頭裏,源源不斷的噴向池中。

十四位面對百萬大軍,都不曾皺過一下眉頭的魔界高手,竟在寂寂的等待中,產生了一陣陣的心悸。因過分的緊張,而突然感覺出莫名的不測,血脈短暫的失去了自律,刺激著他們的心臟以不可思意的速度猛烈跳動。

密室中燈火一搖,火焰無風自動,猛然竄起三尺。一道黑影借著火光潛入血池之中。池中血水似被某種力量在一瞬間煮沸。密不透風的室內,忽然疾風乍起。面地鋪陳的符紙,隨風而起,無火自燃。疾風盤旋之中,火光頻頻閃動,紙屑飛散,每一片紙屑皆著火燃燒,有如漫天飛舞的螢火,向血池中落去。

大長老孤獨無毒見狀大吼道:“快!魔火煉形!”十四人同時出手,黑芒熾烈的魔焰,在他們口中,手中猛烈噴射,將血池籠罩在其中。血水隨著魔焰的增強,一波波的向池外湧出,滿室碎肉鮮血,血腥刺鼻,觸目驚心。

煉覆原形不會存在於塵俗中的人間世,但是在縹緲,神秘的魔界中,集合十四名魔道高手的力量。卻極有可能完成。冷殘缺的元神已在魔焰中,隨精血聚集,而精華凝聚,糟粕流散,即使肉身不在,僅憑借元神亦可煉形覆原。

煉形覆原,等於將千年的修行,縮短在一個時辰內完成。這樣重塑的軀體,會比往昔更具威力。但是危險性也極高,稍有不慎,煉形之人就可能形神具滅。也難怪十魔王,四長老會如此緊張。

忽然,一聲巨響整個密室的地面,被炸成深達兩丈的土坑。

十四高手,被爆炸的氣流撞得仰面倒地。

氣波散去,全身血芒閃動的冷殘缺,已經傲立於空中。

滿身血漿,泥土的十四人翻身爬起,單膝跪倒在地。齊聲道:“屬下參見魔君!”

冷殘缺雙目含淚,顫聲道:“你們還叫我魔君,我們一起經歷了千劫萬險,難道我在你們的心中,就只是一個君王嗎?”“六弟!”,“六哥!”“殘缺!”“主公!”……一個個激動,哽咽,顫抖的聲音,所喊出的親切,熟悉,卻又久違了的稱呼,令人聞之激動不以,卻又心酸無比。

冷殘缺與眾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,任淚水長流。

再說被靈王小四治愈的瀲灩,早就耐不住性子,每天纏著莫顏陪她在魔都中東游西逛。不用幾天就玩遍了整個夢幻魔都,也聽到了無數關於魔君冷殘缺的傳說!

魔都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古長老的朋友,所以對她們恭敬有加。任由她們不必付錢,就可以連吃帶喝,瘋狂的采購物品,自然也會她們偶爾造成的小小破壞,微笑容忍。

不過,一連串的帳單,像雪花一樣飄進了古飄濁的府邸。古飄濁與其他長老,魔王忙於為冷殘缺煉形,對密室以外的事情一無所知,否則不氣得吹胡子瞪眼才叫怪事!

此時,瀲灩正拉著莫顏的胳膊撒嬌道:“莫顏,求你了!陪我去浮雲閣吧!”莫顏揉這額頭道:“瀲灩,那些衛兵都說了。浮雲閣是魔君的禁地,不許外人出入的!”瀲灩叫道:“對啊!一定是魔君把好玩的東西都藏起來了,自己偷著玩。你陪我……”莫顏不勝其煩道:“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,禁地裏一定是收藏機密的地方。不會有什麽好玩的東西!”說著莫顏索性躺在了床上,揮手道:“我要睡覺了,你自己出去玩吧!”瀲灩無奈,只好嘟著嘴走出房間。

忽然,瀲灩眼睛一亮,又眉開眼笑的跳出了府邸。

三層的浮雲閣,名為一閣,實則是按照城池的形式修建而成。山川河流,林木丘壑,草原牧場,被濃縮在了小小的庭院之中。奇的是這些景物並非死物,山林中走獸徘徊,河流裏魚躍銀波,草原上更放牧著成群的牛羊……。這些景物甚至可以跟隨季節的交替而改變。

偷偷潛入浮雲閣的瀲灩,在庭院中輕輕挪動著腳步,似害怕因為她的到來,而打破了這裏的祥和,寧靜。她慢慢的走在庭院中,似舍不得離開這美景,卻又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向亦實亦虛,如幻如影的浮雲閣頂層走去。

等她來到浮雲閣的最頂層時,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樣。整層閣樓像一座密封的墳墓,靜得聽不到一絲聲響。低沈的壓抑,使人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種想哭的沖動。

正對大門的長桌張擺放一個個的牌位。

牌位想赫然寫到,“愛妻葉心碧,愛妻蘇雪兒……摯友毒魔白千羽,摯友戰魔黑虎……”瀲灩慢慢走到桌前,只見每一個牌位下都排放著一件物品,或是一縷青絲,或是斷弦的瑤琴……,或是一團白發,或是彎曲的狼牙棒……。瀲灩壯著膽子將一個背向外的牌位轉了過來,上面竟寫了“冷殘缺”三個大字!

“冷殘缺!他不是還沒死嗎?”瀲灩自語道:“這個人真怪……”瀲灩無意間一轉身,看到了一面銅鏡。瀲灩剛剛走進鏡子三尺,銅鏡自動呈現了種種景象。

離開的朝廷的,年過花甲的紫衣候,在悉心傳授孫兒武藝。

唐斬情,飛煙功成身退,在山林中隱居,過著羨煞凡夫俗子,神仙眷侶的日子。

鏡子中剛剛顯示出一個花容憔悴的女子,就變得一片烏黑。

瀲灩一驚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喊道:“你是誰?”瀲灩急忙轉身,只見一名黑衣,赤發的武士背著雙手,從容的站在她的面前。

瀲灩一楞指著武士的鼻子叫道:“大膽!你私闖魔君禁地,該當何罪?”黑衣武士一臉好笑的看著,神色慌張卻又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的瀲灩,笑道:“我是私闖,難道你是經過魔君許可才進來的嗎?”瀲灩道:“那當然我是古飄濁的朋友,也是冷殘缺的朋友,他們答應我進來的!”黑衣武士哈哈大笑道:“沒想到,我忽然間多了一個小朋友!”瀲灩叫道:“誰是你朋友……”瀲灩猛然醒悟道:“難道你是……”黑衣武士笑道:“沒錯,我就是冷殘缺!”瀲灩不知如何是好,低聲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冷殘缺笑道:“不要緊的,浮雲閣其實也不是什麽禁地,只是我獨處時,緬懷故人的所在!”冷殘缺一頓道:“不過我今天很高興,多了一個小朋友!來我帶你出去走走!”瀲灩笑道:“我叫李瀲灩。你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可怕啊!”冷殘缺笑答道:“傳說總會有誤!”

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浮雲閣,她們剛到門口就見兩人迎了上來,一名男子施禮道:“啟稟魔君,屬下發現一名侍衛,被打昏在小巷裏,唯恐浮雲閣有失……”冷殘缺不用問就知道,這是瀲灩幹的好事。冷殘缺笑道:“無妨,事情我已經解決了!”冷殘缺拉過瀲灩道:“我給大家介紹一下,這位是我剛認識的小朋友李瀲灩。這兩位是暗王唐醋魚和他的妻子唐不甜!”

瀲灩叫道:“你怎麽叫唐醋魚啊?好奇怪的名字!”唐不甜笑道:“當年老爺子奪得‘天下第一暗器高手’的美名,凱旋而歸。正趕上他出生,雙喜臨門,樂得合不攏嘴。老太太問老爺子該給兒子取什麽名字,樂得暈頭轉向的老爺子,只當,老太太按習慣問他回來想吃什麽?揮手道‘糖醋魚,糖醋魚……’,他就叫唐醋魚了!”

唐不甜講的有聲有色,更將唐老子學的惟妙惟肖,仿佛她親眼所見。直把瀲灩笑得花枝亂顫,唐醋魚卻憋的滿臉通紅。老半天才吼道:“少說兩句,沒人把你當啞巴!”唐不甜嬌嗔道:“你名字古怪還不讓人說啊!要不你改名叫糖三角,糖葫蘆,糖醋排骨什麽的,我就不說了!”唐醋魚差點沒被唐不甜噎死,也不顧冷殘缺在場,叫道:“就算你肚子懷的是我爹,今天老子也揍你!”唐不甜誇張的拍著胸口道:“我好害怕啊!你來啊!”

唐醋魚忍無可忍,一掌打向唐不甜左肩,唐不甜借掌風飛開八尺,身形一轉飄入半空,揚手放出一片銀針。唐醋魚雙手中寒光連閃,無數鐵蒺藜將銀針悉數擋落,同時一躍入空,連發暗器。

兩人發出的各式奇形暗器,在空中拉開了一道連綿十丈的火網。成片的暗器帶著破風厲嘯,在空中撞擊,又不可思議的角度打向對方。兩人身形奇快無比,在幾乎密不透風的暗器當中來回穿梭。

瀲灩驚呼道:“他們這是在拼命嗎?”冷殘缺笑道:“這兩口子是一對活寶,三天不打架手就癢癢,打了一百多年還樂此不疲!放心一會就好了!”瀲灩道:“這兩個人真是奇怪!他們……”冷殘缺嘆息一聲道:“人與人表達愛意的方式不同,他們成親多年,兒女成群,卻一天到晚的打打鬧鬧,越打越是貼心。我真的很羨慕他們!”瀲灩笑道:“你不是也有很多紅顏知己嗎?”她話音剛落。就見冷殘缺眼中閃過了一陣黯然。

瀲灩低聲道:“對不起,我無意的!”冷殘缺勉強笑道:“無妨!很多東西,在失去以後,才來得更強烈!”瀲灩小聲問道:“這浮雲閣……?”冷殘缺道:“浮雲閣,就是我當年與愛妻居住的浮雲城。我用魔力將它搬到了這裏。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!”瀲灩試探著道:“你仍然愛著香草是嗎?不然這裏不會叫‘夢幻魔都’!”冷殘缺點頭道:“是的,香草和寒菊斬,我都沒有忘記!魔都的格局和夢幻天國也一般無二。算了!不說了,徒增煩惱而已!”

正說話間,唐不甜已經驚呼一聲摔倒在地,唐醋魚嚇得幾乎流出了眼淚,跑過去抱住唐不甜失聲喊道:“老婆,老婆,你……”唐不甜忽然把頭埋在唐醋魚的胸前裏哈哈笑道:“你又上當了,我就喜歡看你著急的樣子!”唐醋魚半哭半笑的道:“你就知道騙我!”

眼前的一幕,讓瀲灩看傻了眼。

瀲灩不覺輕輕叫了一聲:“俞恨!”

唐醋魚對唐不甜的寵溺,縱容。冷殘缺對愛深沈的懷念。都一次次的震蕩著瀲灩的心弦,也引出了日後的一段插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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